第十八章 有一個姑娘叫南曉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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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章一句話簡介——她的身上有一股血腥的殺伐之氣。
待陰煞走到一處茶鋪，陽煞一把拉住他的手，說：“黑老兄，此處茶鋪甚好，我們就在此飲茶乘涼如何。”
陰煞笑了：“死老白，你還是那麽附庸風雅。”然後他豎著食指點著陽煞笑道：“你真是一點兒都沒變。”
小白是個機靈的，見狀，就用衣袖拂了拂兩張椅子請師父師叔坐下，隨後招呼夥計道：“小二，來兩壺鐵觀音。”
陰煞也不客氣，大喇喇坐下。陽煞笑著看了徒弟一眼，對他甚是讚賞，隨後一擺衣襟，優雅地正坐下來。
小白見二位師父師叔坐好，也打橫陪坐。
陽煞見陰煞依然一副愁眉苦臉樣子，便岔開話題，壓低聲音問：“死老黑，那知府千金南曉琳你如何處置了？”
他用了千裏傳音之術，旁人聽不清他說些什麽，陰煞和小白倒是一字不落聽得清清楚楚。
“我抓了別處的死囚頂替她，龍判官倒也沒註意——也許是有人從中打點。反正不相幹的女眷他們也不在乎。那知府，看得太緊，就算方少帥也無能為力。”陰煞同樣使用了千裏傳音。小白不會千裏傳音，只能幹坐著，頭轉來轉去，瞪著眼睛崇拜地看著師父師叔。
“對了，那知府夫人南夫人，我也順便救了出來。現在她們母女兩個被我安排在南知府的遠房親戚處，對外宣稱是他們新請的下人。”陰煞補充。
“你的心腸倒是很好，不忍心看無辜的人枉死。”陽煞笑了，“只是你想過沒有，那知府的遠房親戚平日與南知府沒什麽交情，你不怕他們為了錢把南氏母女出賣了？”
陰煞楞了一下：“那不至於吧……”
“或者他們害怕窩藏欽犯的罪名，去自首了呢？”
陽煞又焦急補充：“到時候，你和方少帥難脫幹系。”
陰煞笑了：“我辦此事時自然是隱藏身份。你不必擔心。只不過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有點擔心南氏母女，不如請你做個好人，將南氏母女請到你的紫竹林居住吧。”
陽煞一撇嘴：“死老黑，你幹了什麽好事？為啥總要我替你擦屁股？”
陰煞楞住了，他與那南知府相識一場，交談幾次，敬重他是個知書達理的讀書人，精忠報國的好官。現在因為自己處事不當，導致南知府一家上上下下被株連，他自然是要設法保住他的血脈。
於是陰煞便如此這般地對陽煞說了——
我在知府宅邸之際，南大人與我閑聊，言談有度，憂國憂民。我們聊得好不投機。本國朝堂之上，分為陸派與海派，官員紛紛站位，只有南大人說，我是為國效力，效忠於當今聖上，不站隊，不排位，不拉幫結派。當今閩國之北，有吳國虎視眈眈，朝堂之內，派系爭鬥，我南某人，在此位，做此事。其他的事，我南某人不做。
現在南府無辜牽扯進謀反一案，龍判官雖然也知道南大人很有可能是無辜的，但聖上龍顏大怒，龍判官有些事是不得不做。此事與我有關，我自然要設法保住南大人的血脈。
陰煞又垂頭嘆氣道：“若不是我，也許南府也不會遭此劫難……”
“哎。”陽煞嘆了一口氣，說，“你告訴我那南曉琳現在何處，我去接她便是。”
“廈門。”
廈門南普陀寺附近的一處大宅的廚房內，南曉琳正在賣力地生火，熱得她滿臉大汗，熏得她眼淚直流。
“你們母女二人怎麽這麽邋遢，齷蹉，什麽事都幹不好！襪子亂扔？！”背後響起一個尖刻的聲音，叉著腰的正是南曉琳的表姐陳柔柔。
南曉琳背對著她，不屑地撇了撇嘴。哼，以前一個樣，現在一個樣！
她狠狠地扇著火，火星亂竄，黑灰四處飛，又把自己的眼睛給迷住了。她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，不擦還好，一擦火辣辣地疼，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。
哎，原來做下人是這種滋味！我總算嘗到了！南曉琳想。我現在明白為啥窮人都喜歡錢，下人都喜歡權。
以前那種調素琴閱金經的生活離我遠去了，再也回不來了。以後我就要天天與這糟心的爐竈為伴。
好不容易挨到吃飯，南曉琳想泡一壺粗茶喝喝——以前她在家裏可是大紅袍不離口的。結果那表姐說道：“喝茶對身體健康不好，今天吃飯，誰都不許喝茶！”
南曉琳白了她一眼，端起飯默默吃起來。
到了深夜，活兒總算做完了。她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小屋。她的母親也剛做好針線活，見她回來，沖她笑了一下：“孩兒，委屈你了。”
南曉琳一撇嘴，笑了——我以前總說，沒有錢有什麽關系，似乎不食人間煙火。現在可好，我發現沒有錢萬萬不能。因為就連不食人間煙火也是建立在父母有錢的基礎上的。
如果現在有錢，我就可以和母親一起搬出去住，不用受這份氣。
她強忍委屈，安慰母親道：“沒事，睡吧。”
如此幾天她與陳柔柔的矛盾愈發大了，終於有一天，在陳柔柔大聲指責她們母女的時候，南曉琳爆發了，與她吵了一頓，陳柔柔不是牙尖嘴利的南曉琳的對手，氣得嘴都歪了。南曉琳的姨趕來，揚言要她們滾出去。
南曉琳立刻回房收拾行李，南夫人攔住她，道：“曉琳，你就不能忍忍嘛？這樣出去，我們能做什麽呢？”
“不在這裏討生活，我們難道要流落街頭嗎？難道你要你的母親去別的大戶人家家裏做仆人嗎？”
面對柔弱又堅強的媽媽，南曉琳一下子說了下面五句話。
“媽媽，你說這話，我真的很心酸。沒想到我們家竟然淪落到這地步了。”
“你放心，我不會讓你受苦的。”
“總有一天，我要讓你衣食無憂，吃好的，穿好的，而且沒有人敢動你一根手指頭。”
“凡是欺負我們家的人，我要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。”
“不要真以為我們南家沒人了！靠！”
南曉琳說出了她此生第一個臟字，整好行李，扮成男裝，便要帶著母親出門。她原先給人感覺柔柔弱弱，不知人間疾苦，說出上述幾句話時，她的氣勢卻使她的母親震驚了。此刻的她劍眉星目，眼往上挑，不咄咄逼人但令人感到不可侵犯。男裝打扮，英姿颯爽，竟然是小仙和紅意也比不上的出挑。
陽煞和小白將這些事看在眼裏，原來陽煞去接南曉琳時，使了個心眼，要觀察一下曉琳是個什麽樣的人。免得接回一個不懂人事，刁蠻任性的千金，把紫竹林鬧得天翻地覆就麻煩了。
小白看著師父，吐露心聲：“我覺得，她的身上有一股血腥的殺伐之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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陰煞笑了：“死老白，你還是那麽附庸風雅。”然後他豎著食指點著陽煞笑道：“你真是一點兒都沒變。”
小白是個機靈的，見狀，就用衣袖拂了拂兩張椅子請師父師叔坐下，隨後招呼夥計道：“小二，來兩壺鐵觀音。”
陰煞也不客氣，大喇喇坐下。陽煞笑著看了徒弟一眼，對他甚是讚賞，隨後一擺衣襟，優雅地正坐下來。
小白見二位師父師叔坐好，也打橫陪坐。
陽煞見陰煞依然一副愁眉苦臉樣子，便岔開話題，壓低聲音問：“死老黑，那知府千金南曉琳你如何處置了？”
他用了千裏傳音之術，旁人聽不清他說些什麽，陰煞和小白倒是一字不落聽得清清楚楚。
“我抓了別處的死囚頂替她，龍判官倒也沒註意——也許是有人從中打點。反正不相幹的女眷他們也不在乎。那知府，看得太緊，就算方少帥也無能為力。”陰煞同樣使用了千裏傳音。小白不會千裏傳音，只能幹坐著，頭轉來轉去，瞪著眼睛崇拜地看著師父師叔。
“對了，那知府夫人南夫人，我也順便救了出來。現在她們母女兩個被我安排在南知府的遠房親戚處，對外宣稱是他們新請的下人。”陰煞補充。
“你的心腸倒是很好，不忍心看無辜的人枉死。”陽煞笑了，“只是你想過沒有，那知府的遠房親戚平日與南知府沒什麽交情，你不怕他們為了錢把南氏母女出賣了？”
陰煞楞了一下：“那不至於吧……”
“或者他們害怕窩藏欽犯的罪名，去自首了呢？”
陽煞又焦急補充：“到時候，你和方少帥難脫幹系。”
陰煞笑了：“我辦此事時自然是隱藏身份。你不必擔心。只不過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有點擔心南氏母女，不如請你做個好人，將南氏母女請到你的紫竹林居住吧。”
陽煞一撇嘴：“死老黑，你幹了什麽好事？為啥總要我替你擦屁股？”
陰煞楞住了，他與那南知府相識一場，交談幾次，敬重他是個知書達理的讀書人，精忠報國的好官。現在因為自己處事不當，導致南知府一家上上下下被株連，他自然是要設法保住他的血脈。
於是陰煞便如此這般地對陽煞說了——
我在知府宅邸之際，南大人與我閑聊，言談有度，憂國憂民。我們聊得好不投機。本國朝堂之上，分為陸派與海派，官員紛紛站位，只有南大人說，我是為國效力，效忠於當今聖上，不站隊，不排位，不拉幫結派。當今閩國之北，有吳國虎視眈眈，朝堂之內，派系爭鬥，我南某人，在此位，做此事。其他的事，我南某人不做。
現在南府無辜牽扯進謀反一案，龍判官雖然也知道南大人很有可能是無辜的，但聖上龍顏大怒，龍判官有些事是不得不做。此事與我有關，我自然要設法保住南大人的血脈。
陰煞又垂頭嘆氣道：“若不是我，也許南府也不會遭此劫難……”
“哎。”陽煞嘆了一口氣，說，“你告訴我那南曉琳現在何處，我去接她便是。”
“廈門。”
廈門南普陀寺附近的一處大宅的廚房內，南曉琳正在賣力地生火，熱得她滿臉大汗，熏得她眼淚直流。
“你們母女二人怎麽這麽邋遢，齷蹉，什麽事都幹不好！襪子亂扔？！”背後響起一個尖刻的聲音，叉著腰的正是南曉琳的表姐陳柔柔。
南曉琳背對著她，不屑地撇了撇嘴。哼，以前一個樣，現在一個樣！
她狠狠地扇著火，火星亂竄，黑灰四處飛，又把自己的眼睛給迷住了。她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，不擦還好，一擦火辣辣地疼，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。
哎，原來做下人是這種滋味！我總算嘗到了！南曉琳想。我現在明白為啥窮人都喜歡錢，下人都喜歡權。
以前那種調素琴閱金經的生活離我遠去了，再也回不來了。以後我就要天天與這糟心的爐竈為伴。
好不容易挨到吃飯，南曉琳想泡一壺粗茶喝喝——以前她在家裏可是大紅袍不離口的。結果那表姐說道：“喝茶對身體健康不好，今天吃飯，誰都不許喝茶！”
南曉琳白了她一眼，端起飯默默吃起來。
到了深夜，活兒總算做完了。她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小屋。她的母親也剛做好針線活，見她回來，沖她笑了一下：“孩兒，委屈你了。”
南曉琳一撇嘴，笑了——我以前總說，沒有錢有什麽關系，似乎不食人間煙火。現在可好，我發現沒有錢萬萬不能。因為就連不食人間煙火也是建立在父母有錢的基礎上的。
如果現在有錢，我就可以和母親一起搬出去住，不用受這份氣。
她強忍委屈，安慰母親道：“沒事，睡吧。”
如此幾天她與陳柔柔的矛盾愈發大了，終於有一天，在陳柔柔大聲指責她們母女的時候，南曉琳爆發了，與她吵了一頓，陳柔柔不是牙尖嘴利的南曉琳的對手，氣得嘴都歪了。南曉琳的姨趕來，揚言要她們滾出去。
南曉琳立刻回房收拾行李，南夫人攔住她，道：“曉琳，你就不能忍忍嘛？這樣出去，我們能做什麽呢？”
“不在這裏討生活，我們難道要流落街頭嗎？難道你要你的母親去別的大戶人家家裏做仆人嗎？”
面對柔弱又堅強的媽媽，南曉琳一下子說了下面五句話。
“媽媽，你說這話，我真的很心酸。沒想到我們家竟然淪落到這地步了。”
“你放心，我不會讓你受苦的。”
“總有一天，我要讓你衣食無憂，吃好的，穿好的，而且沒有人敢動你一根手指頭。”
“凡是欺負我們家的人，我要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。”
“不要真以為我們南家沒人了！靠！”
南曉琳說出了她此生第一個臟字，整好行李，扮成男裝，便要帶著母親出門。她原先給人感覺柔柔弱弱，不知人間疾苦，說出上述幾句話時，她的氣勢卻使她的母親震驚了。此刻的她劍眉星目，眼往上挑，不咄咄逼人但令人感到不可侵犯。男裝打扮，英姿颯爽，竟然是小仙和紅意也比不上的出挑。
陽煞和小白將這些事看在眼裏，原來陽煞去接南曉琳時，使了個心眼，要觀察一下曉琳是個什麽樣的人。免得接回一個不懂人事，刁蠻任性的千金，把紫竹林鬧得天翻地覆就麻煩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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